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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开愚诗选(8首)

萧开愚诗选(8首)

下 雨

——纪念克鲁泡特金

这是五月,雨丝间夹着雷声,

我从楼廊俯望苏州河,

码头工人慢吞吞地卸煤 ,

而碳黑的河水疾流着。

 

一艘空船拉响汽笛,

像虚弱的产妇晃了几下,

驶进几棵杨槐的浓荫里;

雨下着,雷声响着。

 

另一艘运煤船靠拢码头,

“接住”,船员扔船缆上岸,

接着又喊道:“上来!”

随后他跳进船舱,大概抽烟吧。

 

轻微的雷声消失后,

闪出一道灰白的闪电,

这时,我希望能够用巴枯宁的手

加入他们去搬运湿漉漉的煤炭,

 

倒不是因为闪电昏暗的光线改变了

雨中男子汉们的脸膛,

他们可以将灌满了他们全身的烧酒

赠送给我

 

但是雨下大后一会

停住了,他们好像没有察觉。

我昔日冒死旅行就是为了今天吗?

从雨雾中捕获勇气。

 

北 站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在老北站的天桥上,我身体里

有人开始争吵和议论,七嘴八舌。

我抽着烟,打量着火车站的废墟,

我想叫喊,嗓子里火辣辣的。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走在废弃的铁道上,踢着铁轨的卷锈,

哦,身体里拥挤不堪,好像有人上车,

有人下车,一辆火车迎面开来,

另一辆从我的身体里呼啸而出。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我走进一个空旷的房间,翻过一排栏杆,

在昔日的剪票口,突然,我的身体里

空荡荡的。哦,这个候车厅里没有旅客了,

站着和坐着的都是模糊的影子。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在附近的弄堂里,在烟摊上,在公用电话旁,

他们像汗珠一样出来。他们蹲着,跳着,

堵在我的前面。他们戴着手表,穿着花格衬衣,

提着沉甸甸的箱子像是拿着气球。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在面店吃面的时候他们就在我的面前

围桌而坐。他们尖脸和方脸,哈哈大笑,

他们有一点儿会计的

假正经。但是我饿极了。他们哼着旧电影的插曲,

跨入我的碗里。

 

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但是他们聚成了一堆恐惧。我上公交车,

车就摇晃。进一个酒吧,里面停电。我只好步行

去虹口,外滩,广场,绕道回家。

我感到我的脚里有另外一双脚。

 

双性的农妇

我忍受着自己。

我忍受着坛坛罐罐的自己在月经不调的农田里。

我忍受着从农田向群山茁壮的农妇的毛发。

我忍受着她们的雄起,她们的不得已。

我忍受着她们的漫漫长夜和独自起床。

我忍受着她们看看而说不出话而唇舌干裂。

我忍受着她们对着机械的星空机械地玩麻将。

我忍受着她们中的长者用洗衣机回顾过去。

我忍受着她们中的少小用屁眼瞄准课本。

我忍受着她们中的笨蛋为下笨蛋而缴罚金。

我忍受着她们中的发廊妹回到老家开发廊。

受着她们见菩萨就拜。她们的父亲在墙角抽烟和喘气。

她们的丈夫和儿子在天知道什么地方打工和遭白眼。

她们的身体献给了农田。她们只有颤颤巍巍的灵魂,无论真假,

需要菩萨。

我忍受着他们不歌、不舞,不一切文艺。

我忍受着她们同性排斥,婆媳吵架、同伴断交、没完没了,

  比凶而不比美,村子和村子竞赛不平静和不平等,

  既不左,也不右,也不是一点儿也不色情。

我忍受着她们的沉静和暴力,她们收拾院子,打扮一番,

  烧香、报复和自杀,都在寂寞行刑之后。

我忍受着她们的表扬。她们浅薄得跟农田一个模样,以黑窟窿洞

  为机密,为产床,为一天二十四小时推动粮油和跳楼价。

我忍受着她们。我配不上再写下去。

我为什么要把风湿写成药酒,把痛骨写成甘蔗,把呻唤编

 成棉被。

  药酒、甘蔗和棉被已经过时,没人要了。

我配不上称她们祖母、母亲和姐妹,我配不上我的产地。

我配不上埋在山坡。她们配。她们会。她们必须。我忍受着。

 

跟随者

 

1

我在房间里枯坐着,

却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

我已经在四个镇、三个城

赞颂过卧室和女人。

 

那些油污的市政工人

在街头奔忙、奔忙了一生,

却只是从一条街回到

下水道相连的另一条。

 

我的邻居熟悉我的命运;

在一个小房间里奔波。

他们在两公里以内生活

静而又静,像一把铁钉。

 

2

元旦夜,干燥的空气闪亮着礼花。

我指挥滴水抹布,把贴身文件

(报复性睡眠的那些理由)搬进新家。

卫生间,厨房,小书桌,大卧室

收拾成习惯的样子;文件放进书柜;

坛坛罐罐如同海军在甲板上站好,

整齐而困倦。出门时

我发现,我不仅带来了

老邻居,还带来了废话和不卫生习惯

带来了一群市政工人。

 

半夜时分,天空停止了呕吐,

新村楼房像是一堆堆呕吐物,

我回家和几个浅色衬衣的夜游人

从一个街头角走向另一个

街心花园里

白色庞大的肉虫迟缓地蠕动,

他们翻身,打呼噜,讲梦话。

街灯以它零星悲哀的光线

装扮他们(美梦的宠儿们),

突出他们中间新人可笑的催眠的数字。

我感到这次搬家又不成功。

 

3

是老关系来到了新地址。

告诉我暴雨的消息,他们说

买了新雨衣,而下水道

不会在天空大怒的时候进行抵抗。

但是夏天,他们认为,应该

尽量呆在二楼,离窗户远点儿,坐着。

把昨天和今天的交易继续。

 

4

于是有了一些理由

搬家,搬呵,搬呵,

频繁欣赏身体的病态

津津有味地沉默。

 

而且唱小曲回报这个社会,

带着一群市政工人。

 

他们不愤怒但是说下流话,

他们就是他们的标准。

他们就在最近的小街上,

轰鸣着:电钻刺进城市的水泥皮肤,

铁锨啃城市的水泥骨头。

 

城市又聋又哑,

地下管道挽留腐烂的一切,

地下管道的秀美的狭小

就像血管硬化的栓塞

召唤市政工人的手术刀

 

他们切断铁管,钢管,水泥管

迫使它们让位于大一号的管道。

 

他们迫使整个街区停水,停气

停止洗澡和喝茶,

他们迫使我们注意他们,

回想他们,半年前

他们才迫使我们绕道而行,

迫使我们想起他们的儿子已经接班,

他们是市政工人。

 

而我们的出路就是搬家,

搬啊!搬啊!

当我们抛弃多余的东西

木椅,字典,挚爱,

生命好像有了一点意义。

当我们抛弃身体的时候,

(我们乘过的飞机都腐烂了)

也许有人会点一点头。

 

而市政工人还在街头上

挖啊,挖啊。

嘀 咕

他观察月亮直到双目失明。

他告诉她他想哭,痛哭。

她搀扶着他走下图书馆的台阶,

“但是,”她说,“那违背了初衷。”

 

她肩头一震,旦并不懂得话语中的热情。

她请求他把疲惫的头颅

垂在她的胸口休息几分钟,

她说:“好吗?”并落下眼泪。

 

月亮词语诗人虚幻的名声,

它蓝色的光剑刺杀了生活,

他说:“我是一个旧式天文学家,

但毕竟不是一个诗人。”

 

她告诉他在遥远的远方,星空中

而她搀扶着他的影子

她对他耳语,“我只爱你的尸体!”

她真想告诉他她只爱他的影子。 

 

他自言自语讨论声名与利益

走到大街上,穿过斑马线,

车轮滚滚载着人群飞驰而过,

他对她说:“快一点!快一点!”

安静,安静(节选)

(一)

不一样呢!狗练习着狗叫。

小村子只讲一句英语,

Sorry, I don't understand it

我被恐吓着,开始跑。

 

水塘正是眼中的水塘,

枯干了;栅栏、栅栏、

栅栏,已被樱花砸烂。

雀雀儿在树枝和地上

 

竞相指点,吵吵闹闹。

封闭的捅破,门窗打开。

一个亲戚送一切进来。

很多迷惑去而又来也。

此季节修好了此楼梯,

你是我的亲戚,慢一些。

 

(二)

眼下这所房子是安全的。

它的昂贵价格迫使它卖不出去。

只有一人知道它空室以待

是为一个老少年否定哭泣。

 

他并不欣赏二十公里以外

湛蓝的湖水所掀动的理论,

让自己停下来,一下子停下来,

物群就兴奋,就扑过来。

 

他终于可以大喊大叫,终于可以

两只脚上同一座楼梯,两只眼睛

看同一个花瓶上的少女。

 

横在草坪边的山脉

果然雕琢了一园锦绣,

果然寒冬划一了两个世界。

 

(三)

自暖气片、吊灯、桌面

自破得不能使用的字典

自缥缈图像滑翔而过的

摊开的白纸

 

灰光的安宁灌进我的背脊。

自盥洗室、偏烫的洗澡水

自宽床、方枕、薄被

自睡眠泛出的独自的睡意

 

漆黑的安全感涨满我的脚趾。

我不再需要我脑侧的排风扇

抵制你的痛苦。

 

我不再嚷嚷和嘀咕。

既不享受拒绝之硬,

也不享受逃避之软。 

南方啊(选1

 

第一滴雨

长途车解开了纽扣。

进入半岛襖热的内腹,暗红色山崖出现了,小个子农夫

忙于进入还小的茅屋。

被清凉和圆月——就像那雏妓所夸耀——选中的小城,真是

深深的子宫。

当汽车从山谷攀爬而出,当长跑健儿在山顶落人松脂香,如

同争胜的精子,

少女们已经不耐烦了。

那人隐身在国土的雕像里,把桂冠颁给等候者。

渐渐地,铁腿弯下,广场上梦挤梦。

而高空中,月亮的冷火依然熔解着剑和盾。

 

可第一滴雨,

直到困难的身体挣脱比喻,并用海蓝蓝的墨水淬了火,

才落在凯忒娜。五个月,也许还长,两个海附和着天空铁青

干燥的脸孔。

浪人冲着浪花……

你是女勇士吗?你用海的燃烧去城里换什么?

可谢绝一位商人的邀请,我们为何?是他让我们飞上悬崖,

看海在两个岬脚间突然

拉开裤链。

我喜欢他的猎枪。而你喜欢野兔和鸟。

多好的村子!

可在港湾,蚊子和蚂蚁编织的情诗,我们读了一整夜。

 

可当黎明在海里撒下光网,她回来了。

 

她招待远客,用海的嫩身,鱼

和鱼的共产主义,阳光把云朵挤出的

第一滴雨。

 

一次抵制

当几个车站扮演了几个省份,

大地好像寂寞的果皮,某种酝酿,

你经过更好的冒充,一些忍耐,

迎接的仅仅是英俊的假设。

 

经过提速,我来得早了,

还是不够匹配你的依然先进,依然突兀,

甚至决断,反而纵容了我的加倍的迟钝。

 

这果核般的地点也是从车窗扔下,

像草率、误解、易于忽略的装置,

不够酸楚,但可以期待。

因为必须的未来是公式挥泪。

 

我知道,一切意外都源于各就各位,

任何周密,任何疏漏,都是匠心越轨,

不过,操纵不如窥视,局部依靠阻止。

      萧开愚 当代著名诗人。河南大学中文系教授,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客席教授。1960年生于四川中江县和平乡,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写诗,先后出版《动物园的狂喜》(北京,改革出版社,1997)、《学习之甜》(北京,工人出版社,2000年)、《肖开愚的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Im Regen geschrieben》(Frauenfeld, Waldgut Verlag2003, 2004)、《此时此地——萧开愚自选集》(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联动的风景》(重庆,重庆出版社,2010)等诗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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