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打坐,溪水诵经,熊河伏膝退去。七百年的皂角树翻阅着夕阳,掉落一地济世救困的理想。
鹅卵石是古道的眼睛,仰望苍穹,把纷乱繁杂的尘世画成符,铸成磬,救赎奔忙的旅人。
扶着泥墙,打开颤抖的冥想:我听见火镰的脆响,仿若静夜寂寞里有过的心跳;我听见沙沙的草鞋走过石板,是春雨摩挲着河边的蒲草;我还听见驿马的响鼻,将消瘦的弯月,惊吓成一地破碎的银光。
汉潢古道的足音,在沧桑的岁月里凋零。
脚夫,茶担,驿马,独行者模糊的背影,与岁月相遇,凝露结霜。
从此,古道有了不朽的灵魂,有了无边无涯,无生无死朗朗清澈的黎明。
此刻,我无声无息踏上古道,惊醒了旅途有缘的香客。一丛新竹正修饰清风,一丛野花幽深了春色,河岸紧抱葳蕤的野草;振翅的蜂蝶击穿了我的心魂,我的色身在冥想中沉沦。
一只黑狗从远处走来,不急不慢,像极了古道上徐徐挪移的树影。